[言凛]夜气方回

·言凛向请慎

·五次言峰五次凛乱改HF线有bug请忽视

·文笔渣 OOC 不介意的话……

 

夜气方回

 

当远坂凛从梦境中一个踉跄跌入现实时窗外仍在下雨。

 

六七月份的日本阴雨不断,远坂凛转过头去,不过是四五点钟的样子,窗口一片灰白死气沉沉的晨曦,玻璃上有雨水蜒蚰样爬过痕迹奇丑无比。远坂凛茫然望着那一块天光,意识还未回归,她伸手拢了拢睡乱的长发,下床去把窗帘全部拉开。屋内全然无声的,那个人应该是晨跑去了。离开窗时手碰到了台历,她瞥了一眼,一个红圈黯淡地标识在今天。

 

“注意事项:言峰绮礼的生日。”

 

远坂凛愣了愣后轻轻笑了一下。

 

“……我连宝石都不够哪有钱去给你买什么礼物啊……看在你半死不活好歹照顾我几年的份上……做顿早饭给你算了。”

 

 

煎蛋,煎蘑菇,煎蕃茄,好歹冰箱里的食物还够做两人份的英式早餐。凛把培根放入煎锅,看着它在锅中吱吱冒油,回想起昨晚那个梦。

 

她看见另一个远坂凛在一片空茫的夜中一路狂奔,那雨水像是不协调的舞台背景,总是她跑到哪都对准了一头浇下来。巨大的惊慌让她无路可逃。她隔着一层玻璃看梦境中离奇的自己,那隔断现实的玻璃是混杂不清的半透明,透过蜿蜒的灰色水痕,她看见梦中的自己突然蹲下身去,把头埋入手臂。

 

我在哭吗?现实的远坂凛不能确定。

 

她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去拨号码,雨太大,她看不见梦里的远坂凛是什么表情。但是她忽然转换到电磁波的另一头,另一端站着一个灰突突整整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人摁下了红色按键。另一头的远坂凛坐在不知何处的高架桥上,桥下奔涌上涨的河水一闪而过。

 

再后来?模模糊糊似乎想不起来。

 

 

她把培根翻了一个面,关火装好盘子离开了厨房。

 

还是没人,她瞟了一眼挂钟,那人应该快回来了。她把大的一份放在桌子另一头,思考了一会还是把椅子给那人拉开。

 

“你不回来我就直接吃了。”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开始低头吃自己那一份。

 

 

消灭掉煎蛋后,她突然听见衣物和凳子相擦的声音。

 

远坂凛头也没抬:“你还是进来连个音都没,跟鬼一样。要吃就闭嘴。”

 

没来由的,她想起来一些以往的事。那时她还好小,这个高大的青年成为了父亲的学生,她在父亲客套相互介绍的话语中抬头看见他那万年没表情连个高光都没有的破脸。凭小孩子的直觉,她知道这个高得看到她脖子酸的人没有恶意,虽然那时候的言峰绮礼真的能算上是美男子但是那万年不变的脸真心好讨厌行么……后来这个货头发越留越长,她也越来越熟悉于他的面貌,以至于她偶尔回想他二十四岁的样貌时会一时难以联系。记忆深刻的一次,她向他扮着恶劣的鬼脸,他也没跟母亲怪自己。她对他恶言相向他也没有反应,真是够惹人厌的。

 

……但无论怎样,这十年来,没有他,自己也还是过不去呢。

 

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她被四代caster的魔物堵在巷子里时,间桐雁夜想救她却没有足够的魔力驱使虫子,她在过度惊吓里看见寒光闪动——那是言峰绮礼的黑键特有的光感——击杀魔物。比如他帮她重新雇了看护安置好禅城葵,她才有了练习魔术的时间精力。比如他说着要离开日本了却又留了一个月,以强硬的态度教会了她做菜,哪怕是难吃到死的麻婆豆腐。要不然以她也估计活不到现在。比如根本只是尽了监护义务的一月一次的探望,从都灵飞到日本,她还认真地算过了那一大笔机票钱。除了钱之外,也还留过很多东西:巧克力、布偶、裙子、发带……虽然就是没给过她她最需要的宝石。这些多数她都能扔的扔,能送的送。后来她实在是累,哪有那个精力去一件件处理他送的东西再自己赚钱去买。于是她认真地查看它们,才发现这些衣物从颜色到花纹都是按她的喜好来,连尺寸,都完全合适。她始终记得那天她呆坐在衣服堆里,口中意大利产的巧克力甜到发腻。衣橱里两排强光灯泡日夜都开,驱走潮气,亮的她眼发花。……而这衣柜,似乎也是他给自己装的。有回买宝石超过预算拮据到生活困难,她只好从那快挂满的衣橱里找了件出来应付。意外的,在学校竟还被羡慕裙子漂亮。当然在每月他回来的日子她就只穿校服来的。而那个人,只是面无表情的,一次又一次给她带回这样那样的算得上是可爱的东西。

 

自己的态度,自己也经常觉得过分啊。只是对他面瘫的厌恶而已,就成了十年来自己都没想改过的恶劣态度。没想过他的看法,没想过他的感受,他看着被自己糟蹋的物什,就算表情万年不变,内心又作何想法?

 

岂止是物质上呢?虽然不指望能和他认真沟通交流让他分担些什么抚慰些什么,但是在她独自在偌大的远坂宅中抱膝哭泣,说着自欺欺人的“不怕”时,还能有着一丝安慰——还有这么一个人,好让她不是一无所依。

 

那么就在今天,和他稍微说上一些话,也没有关系……吧?

 

“喂,绮礼……”她没抬头,盯着自己的早餐开了口,声音在喉间略带含混,“我想和你……说说话。”

 

没有回话。

 

那个人现在肯定是一脸笑意真是让人不舒服……说起来,他还真是扭曲,也只有看别人不爽他才爽这种破鬼畜设定真是吐槽不能。

 

“想看看他真正开心的样子”、“哪怕一次也好”,这种想法,自己竟然也没有过。这说来自己比他不称职多了,作为“被监护者”。这个面瘫男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呢?他的喜怒哀乐,能不能也让自己感受到呢?……或者说,能让我了解你吗?稍微原谅一下难以表达情感的我,也……让我这个被监护者,能和你一同悲喜吧?

 

“这几年照顾,谢谢了。”

 

那边的人仍旧没回话。

 

现在他一定一脸吃惊。能让这个面瘫露出吃惊的表情真令人愉悦。看他不一样的表情?接着凛就想起来紫阳花夫人死去的那一个月他还是回来了——这件事还是后来她听说的绮礼没告诉她半点——依然没忘了带礼物回来。只不过半夜她去洗手间,隐隐看见他站在星夜下默默喝着一罐酒。他平时不喝酒的?迷迷糊糊中她只想到这一点,等她再想靠近,绮礼似乎觉察到,立刻就隐藏不知去向。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哪怕我不能替你承担一点痛苦?还是——你就认定了是把所有感情内核都硬生生埋进内里,哪怕把自己挤压得变了形,也不愿意向别人露出一星半点的所谓懦弱?

 

因为自己也是那样只想把伤口自己舔干净,所以……其实啊,是一样的人。远坂凛有些想笑,一方面放不过自己,一方面却又想改变别人,这怎么看,都很可笑。

 

“我的糟糕态度,……也请你原谅了。”

 

一旦最初的话说出口,就再也停不住。“有好多次,都想和你说了。最开始练习宝石的时候,最初每次我次都受不了魔力发高烧,虽然、虽然现在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了,那时要是没有你在,我早就撑不过来了吧?还有父亲留下的黑魔法书,你不知道被抓住时我有多害怕,要是没有你啊——”

 

要是没有你啊——

 

我,远坂凛,一个人在命运的海上,早就沉没得,什么都不剩了吧?

 

能够遇见你啊,真是太好了——

 

“请把、请把你的开心、你的悲伤、你的忧愁也都、也都分给我一份吧?春夏秋冬你都是一个人啊,你看,我还有朋友可以倾诉衷肠,你就完全是一个人了吧?不会难过吗?不会寂寞吗?受伤的时候也是有的吧?那些日子你都怎么撑过来的呢?你陪我十年了,那么,也让我……也让我……为你难过,为你高兴——”

 

远坂凛涨红了脸猛然抬头:“——让我也能告诉你——”

 

对面的桌上,一大份早餐完好摆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不,对面的位子上,根本就没有人。

 

“……让我也能告诉你,你其实是被爱着的呢。”

 

窗外雨还在下。

下雨天怎么可能出去晨跑呢,我真是蠢得可笑。

 

啊啊,我怎么就忘了,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为了追求什么可悲的愉悦,轻易地断送了我原本不该这样的未来。我怎么就忘了,他早就死在自己剑下了呢。今天不过是他死的日子,他的生日,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远坂宅的座钟一声一声敲响了六点,夜气退去,远坂凛餐桌也没收拾推门就走。她忽然想起,在那个梦的最后,那一端灰白模糊的人正是二十四岁的言峰绮礼,他轻轻地微笑着挂断了她打来的电话,转过身来,和现实的远坂凛摇了摇手。

 

“凛的话,不能到这里来。”

 

不行啊,不行的,我想要、想要再次见到你——梦境的远坂凛在高架桥上取下了自己满是铁锈的头颅跳了下去。

 

FIN

 

2013-08-13 3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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